无恙文字

一

18-19/9/20。深夜，巴黎。

下周就要开始研究生的课程了，今日周五，学校组织了“寻宝”。蒙马特高地着实好看，但我不喜欢寻宝。路边小摊的覆盆子和墙上的小小画作吸引着我的目光。

事后，和几个新同学聊天、吃饭、喝酒。吃的烧烤。转场喝酒，路边那家Brasserie 的鸡尾酒没啥酒味儿，聊天倒聊的蛮痛快的。我老流氓的形象算是彻底确立起来了。

送个同学安全回其住处之后，已经是凌晨。我坐着T3A的最后一班回宿舍，路过了大学城，路过了旁边的花园。前几日，阚神刚来巴黎那一天，因为他住在大学城，我们便进去转了转，坐在长凳上聊天休息了一会儿。儿童们在玩耍，母亲们在聊天，不远处的斜坡草坪上铺满了阳光。这个花园有个déjà-vu的感觉，当时说不上来是什么，但这次路过却让我想起来之前高中课本上的一首诗：

Des milliers et des milliers d'années

一千年一万年

Ne sauraient suffire

Pour dire

La petite seconde d'éternité

难以诉说尽这永恒的瞬间

Où tu m'as embrassé

你吻了我

Où je t'ai embrassèe

我吻了你

Un matin dans la lumière de l'hiver

在冬日，朦胧的清晨

Au parc Montsouris à Paris

清晨在蒙苏利公园

A Paris

公园在巴黎

Sur la terre

巴黎是地上的一座城

La terre qui est un astre.

地球是天上的一颗星。

[Le Jardin 公园里 Jacques Prévert （高行健 译）]

大学城旁的这个公园就是蒙苏利公园。

二

若说我对巴黎的第一印象是什么？这个问题我恐怕要思考一下才能给你答案。肯定不是蒙娜丽莎，那是我对达芬奇的第一印象；也肯定不是铁塔——它若能代表巴黎的话，巴黎得有多冷漠。

现在想想，应当是普列维尔这首诗了。

高中的时候我不是个好学生，课本我也不熟悉。但当时的班主任严苛又死板，已经没收我一本《草叶集》，我只能拿着课本当课外书读。语文课本上的诗歌，我自然是熟读的。《公园里》这首诗，当时不懂法语的我自然只能读课本上的译文。

这首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轻描淡写之间，勾勒出了我当时理解的巴黎的所有的浪漫，我之后一些诗歌也深受其影响，比如： 

南法

春天

阳光。你吻着那滴露珠

直到它消失不见——

你消失不见

蒲公英花在我面前开了一大片

《写生》无恙

哇差距怎么这么大。我自闭了。

三

公园黑着。T3A只在大学城站停了片刻。离开时，耳机里响起的是钢琴曲《幻昼》。一束不知道哪里来的灯光照到了我的眼里，我闭上了眼。片刻，便到站了。Porte de Choisy.

从蒙马特高地俯视巴黎是一种感觉，从我所住的高楼看又是另一种。凌晨两点半，铁塔早已熄灭，蒙娜丽莎估计也睡着了。

我困了，我也要睡了。你也晚安。

文｜无恙